【喻黄】龙潭虎穴
感谢 @星月流萤 姑娘提供的名字思路，我已被我友提供的“黑帮老大和黑帮老二的XXOO”这个名字困住，想不出来别的了。我才不会说是因为文里没有XXOO所以不能用这个名字。
就是一个黑帮老大和黑帮老二的故事。然而一丁点都不像黑帮，只是借壳子……
正文
清晨，早点铺子前排起了长龙，这家的早点味道非常好，每次都要排很多人，来晚了就买不到了。也许是排队太无聊，几个中年人就聊起天来，说的正是这几个月前的让G市各方势力都震动了的大消息。
G市最大的黑帮蓝雨的老大失踪了。
蓝雨虽然是混黑道的，但是并不为非作歹，也没什么心情不好了看见谁就砍谁的“恶习”，所以G市人听蓝雨的八卦都听的津津有味的，丝毫不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我听说三个月前蓝雨的老大喻文州亲自运一批货出海，路上碰到有劫货的，双方一通混战还是蓝雨占了上风。那帮人也不打听打听蓝雨的二把手有多厉害，有他在东西还能让别人抢了去？但是喻文州在混战里受了伤，有人猜他是逃走了，有人猜他是被蓝雨藏起来了，也有人说他根本就是死了，反正就是失踪了。蓝雨那边一直压着这个消息，就是怕有的人看他们群龙无首趁虚而入。”
排在这中年男人后面的人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他是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一副黑框眼镜遮了小半张脸，但是还是遮不住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他文文静静的样子看着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倒是没笑别的，就是觉得这个中年人所谓的“蓝雨一直压着消息”不太靠谱，他随便来买个早饭都能听到的事，能叫压着消息吗。
这时另一个男人插了一句：“我听说这喻文州其实是被蓝雨的二把手黄少天害死的。家丑不可外扬，所以这事蓝雨上下才一直瞒着。”
“对，我也听说过。喻文州从小就弱，每次打架都是被人按在地上揍的。黄少天却不一样，天生的一副好身手，脑子也机灵。人们都以为蓝雨的前老大会将自己的位子给黄少天，没想到他最后竟是给了喻文州，黄少天那样的好手也只能屈居人下，无论是谁都得有落差，杀人夺位也不是没可能。”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差点没笑出声。
这时这几个男人也终于排到了，立刻丢下了刚才还说的热火朝天的话题。
年轻人买了两人份的早餐，走出来早餐店。他出门时貌似是无意地往四周扫了一圈，漫不经心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他回家要穿过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刚走进巷子，那几个跟踪了他五天的“小毛贼”就忍不住动手了。有人拿了刀冲他刺过来，他抬手一挡，刀子就戳进了他买的早餐里，汤汤水水地洒了一地。他趁那人发愣的几秒钟，抬腿就是一脚，把人踹晕了过去。没过两分钟，他把剩下的三个人也都收拾了。若不是那惨遭横祸的早餐和躺在地上不知人事的四个人，这条僻静的巷子里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幸好没洒到衣服上，都是油洗起来怪麻烦的。”
他此刻很想知道，究竟是散布自己小时候被人按在地上打这这种谣言的。他以前虽然弱，但是最多是被按在墙上打，被按在地上这种事太丢人，绝对没有发生过。这个刚刚还在微笑着地听蓝雨八卦的年轻人，竟然就是那个八卦的主角，喻文州。
不过比起黑历史，他想的更多的是那个“杀人夺位”的蓝雨二当家黄少天没有早饭吃了。
喻文州想了想，决定回去给黄少天下碗面条就得了。黄少天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每天早晨都张嘴等投喂的人是没有资格选择虾饺肠粉或者清汤挂面的。喻文州想给他吃什么，他就只能吃什么。
他回到家的时候黄少天刚醒，一双眼还半闭着，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文州你回来了，我的早饭呢
“没有了，路上碰到了几个小毛贼，被偷了。”
黄少天当然知道“小毛贼”是什么意思，嘟囔了一句：“真烦人。”也不知道是说早饭没了烦人，还是说有人偷袭喻文州烦人。不过喻文州觉得多半是前者。
“在外面待的也够久了，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回家，以后吃食堂。”
喻文州所说的“家”，自然是蓝雨。
三个月前他的确受了伤，但是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玄乎，休息一阵子也就好了。他索性趁这个机会假装失踪，在这小巷子里悠闲地住了三个月，一边养伤一边处理蓝雨内外的种种问题。嗯，顺便和某个人度个蜜月。黄少天名义上是来保护他的，但是没过多久，这个来保护人的就成了被伺候的了。只是仇家们可不信神通广大的喻文州这么轻易地就死了，派了不少人追查他的下落。喻文州平日里没少出来买菜遛弯，跟个老大爷似的，除了一副黑框眼镜什么伪装都不做，即使这样那些人也花了三个月才找到他，有这群猪对手，简直天佑蓝雨。
“这么久没回家，有点想大家了，不知道他们想没想我。不用问，他们肯定想我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的，谁让我就是这么有魅力呢。喻文州你看我干什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行，我们蓝雨的老大最伟大，蓝雨的老大最帅气，蓝雨的老大个个夸，蓝雨的老大人人爱……”
喻文州在黄少天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不用人人爱，你爱就行了。”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东西，下午就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蓝雨。喻文州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了在门口等候已久的蓝雨众人。他刚要打招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人“扑通”一下扑到了他怀里，小脑袋正好撞在他胸口上，刚长好的骨头又有要裂开的趋势。
“老大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想死你啦！”
黄少天伸手拎起了小朋友的衣领，把他从喻文州身上拉下来：“卢瀚文你最近春晚看多了吧，一边待着去，跟谁这么近乎呢。他这还没好利索呢，离远点。”
卢瀚文瞅了黄少天一眼，发出了一声冷哼，你就是嫉妒我抱老大，伪君子！
黄少天挑衅般地冲卢瀚文做了个鬼脸。
喻文州轻轻拍了一下黄少天的头：“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看见他就怀念我们的青葱岁月，你不怀念吗。”
“你觉得我是该怀念你揍我，还是怀念你对我冷嘲热讽？”喻文州嘴角带着一点笑意，似乎也是想起来以前的事。
“喻文州你翻旧账有意思吗有意思吗！还有！你敢说你当时没栽赃陷害过我吗！摸着你的良心说！”
喻文州和黄少天都是蓝雨的前任老大魏琛捡回来的孤儿，并不曾要求过他们必须加入蓝雨，但是他俩从那时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就是蓝雨的人了。
黄少天从小就能打，打趴下几个强壮的大人也不在话下，魏琛看见他就觉得老怀安慰，自己总算是后继有人。喻文州却从小就体弱，人也长得瘦瘦小小的，没少受欺负。“欺凌小团体”的头头自然就是黄少天。
打架这种事，只要是不打出人命来，大人都是不管的，由着这些小孩子胡闹。于是黄少天总是能把喻文州按在墙上胖揍，长大之后喻文州总喜欢把黄少天压在墙上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黄少天觉得这一定是喻文州的报复。喻文州嘴硬，从来不说求饶的话，被打的再狠也都要咬牙撑着，几乎每天都鼻青脸肿的。文州信奉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弱小那就让自己强大起来，每天都泡在训练场里。当然，还是改变不了被打的残酷命运。黄少天是他放在心里的一个目标，他并不是非要打败他，更不是真的要报复，只是黄少天实力太强，自然而然地成了那根矗立风中的活靶子。喻文州心里有了这个目标，虽然距离黄少天还很远，但是实力的确是大有进步。
所幸的是喻文州可以在其他需要动用脑子的地方吊打黄少天。于是黄少天觉得喻文州是“有脑子的吊车尾弱鸡”，喻文州觉得黄少天是“四肢格外发达的缺心眼”。
但是时间久了黄少天觉得自己单方面的凌虐没什么意思，看喻文州被打他还总有那么一点点莫名其妙的不忍心。
热心的黄小少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装出一副特别深沉的样子：“小喻啊，你这样是不行的，以后你要是被外人打了，你天哥会很心痛的。”
也不知道打喻文州打的最狠的那个是谁。
喻文州对十四岁那年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总被黄少天打，十五岁的时候一直在和黄少天斗智斗勇，十六的时候他和黄少天每天都在一起。黄少天教他各种搏斗的技巧和器械的使用方法，从头教起事无巨细，把看家本领全都拿了出来。而喻文州也耐心地给他讲自己总结出的战术。两个人关系突然之间的突飞猛进，几乎吓到了蓝雨的所有人。
“他俩是疯了吗……”
“我觉得是的，太可怕了，压力山大……”
压力山大的郑轩发誓几年后他发现这两个人搞到一起去了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震惊，因为早就已经被吓到麻木了。
喻文州在黄少天的教导下打架技能不断提高，虽然和顶尖高手还存在着一些差距，但是也可以凭自己出色的头脑填不上。秒上三五个普通人丝毫不在话下。喻文州十八岁那年成为了蓝雨的新老大，老人们退的差不多了，他要用自己的一身硬骨头抗起整个蓝雨，还好他的身边一直有黄少天。很多人以为黄少天骤然从“蓝雨未来的继承人”变成“蓝雨新老大的打手”，心里定然是十分不甘不愿，却没想到黄少天为喻文州鞍前马后不亦乐乎，跟个傻小子似的。
后来黄少天对喻文州说：“我当时就觉得我像个开国功臣，特别有成就感。能为你打江山，我特别开心。”喻文州摸了摸黄少天硬硬的头发，补充道：“是我们的。”
但是人在河边走，阴沟里翻船总是免不了。那时喻文州才满二十岁，蓝雨在他的带领下逐步走入正轨，空前的强大起来，隐隐的竟有了成为G市最大势力的趋势。冤家对头看出来时态不好，精心策划了一个套就等着喻文州一头钻进来。
喻文州命大，在那么多人的围攻下竟然也能撑着没死。等黄少天赶到时他仿佛就只剩了一口气，血不要钱一样地往外流，黄少天只抱着他浑身上下就已经变得血迹斑斑了。他们这些人受伤不能去正规的医院，太麻烦，所以蓝雨有十分完备的医疗系统，医生也是数一数二的专业。抢救了整整一天医生才从急救室里出来，黄少天百米冲刺一样跑过来把医生徐景熙吓了一跳，他热切的眼神中还带着深深的恐惧，直到医生说出“没有生命危险了”几个字才彻底地松了口气。徐景熙同样松了口气，他真怕黄少天变成医闹，他还年轻一点都不想死。
黄少天隔着玻璃看了一会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喻文州，嘴角都不自觉地带上了有些感恩意味的笑容。
他转过头，笑容消失的干净，不急不缓地朝大门走去。
郑轩放佛预料到了黄少天在想什么，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乍一看见黄少天眼中凶狠的光还是哆嗦了一下。
“我知道你想劝我大局为重，但是现在，喻文州就是我的大局。他的伤这么严重，如果连个说法都不讨，真的要让那些人以为蓝雨没人了吗？”黄少天衣服还换，满身的血全是喻文州的，触目惊心。
“其实……我只是想跟你说，”郑轩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如果你要去报仇带上我。”
黄少天没忍住笑了一下，这才有了点人气儿。
“不用了，”他拍了拍郑轩的肩膀，“我只是去讨说法，没打算打打杀杀的，自己去就足够了，我们文明解决。”
后来那晚的事成了一个传说，蓝雨的二当家只身跑到别人的地盘砸场子，整个帮派的人一起动手竟都没拦住他，直叫他一路杀到对方老大那里，将人打了个进气多出气少。打完了还大摇大摆的走了，如入无人之境。从此提起“蓝雨”二字，无人再敢轻视。蓝雨有尊杀神，天地之间只有一人能控制住，那就是喻文州。
黄少天回到蓝雨的时候，浑身上下全是红色的，像是在穿着衣服在血水里洗了个澡，吓得郑轩想把累得够呛刚睡下的小医生喊起来。
“没事没事，别担心，我是什么人啊，那点小喽啰能奈何的了我吗，你也是忒不相信我实力了。”
你就装吧，有本事脸上别挂彩啊。郑轩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但是看他能说废话了，也就知道都没事了。
黄少天匆匆地洗了个澡，洗掉了一身的血腥味，再换上干净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守在了喻文州身边。喻文州还没醒，脸色苍白，但是黄少天看着他就突然觉得心里宁静了很多。他守了三天，看着喻文州的脸心里一直痒痒。等喻文州的氧气罩终于被摘下来了，他黄少天忍住，等闲杂人等都走了之后，探过头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就一下，不算占便宜……吧。
谁知道黄少天刚亲完，白雪公主喻文州的眼皮就动了两下，在黄少天错愕的目光中缓缓睁开眼睛，吓的黄少天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徐景熙过来检查了整整半天，下了一个“没事了”的结论，脚步飘忽地回去补觉了。
喻文州侧着头看了黄少天半天，黄少天本来就心虚，现在心里简直发毛。
“你看我干什么？躺好别瞎动。”黄少天决定先告状。
“那你刚才亲我干什么？”
黄少天简直怀疑喻文州是早就醒了， 一直装睡等抓他小辫子。天地良心，喻文州真的是刚醒，凑巧了。
“看你总不醒，就想试试别的法子，没想到还真有用。你被我吻醒了，你说……”黄少天突然凑近他，用低低的声音说，“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黄少天是心虚了，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想着趁喻文州现在脑子还转不过来弯把他糊弄住。没想到喻文州就真的特别郑重地点头：“喜欢。”
他昏迷的这几天做了个很长的梦。他梦到他和黄少天打架，输得一塌糊涂，黄少天一边嫌弃他一边给他擦药。可能是因为梦里感觉不到疼，连这么惨的梦喻文州都觉得很甜。他在梦中将自己这二十年的时间梳理了一下，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和黄少天一起度过的，最好的时光都有他的存在，最美好的记忆都有他的参与。那些喜欢水到渠成，打通了他的四肢百骸。
两个人相视而笑，如果一个身上没有插满管子，一个脸上没有伤痕淤青，简直说得上是岁月静好。
然后的事蓝雨众人就不想再说了。蓝雨老大利用职权吃了二当家这根窝边草，成为了蓝雨唯二脱单的人。如果不是老大威严仍在，简直想让人群起而烧之。
路过训练场的时候喻文州停了脚步：“进去练两下吗？”
“行，我轻点动手，打疼了你可别扑到我怀里哭。诶，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遇见你挺好的。”
纵使前路艰险，面前是龙潭虎穴，彼此相伴也不会寸步难行。
——END